博物馆讲解服务质量提升的思考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高速发展,人们物质生活改善的同时,对精神文化追求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此环境下,国潮的复兴唤起当代人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博物馆作为重要的公共文化场所应更好地承担起公共文化服务的职能。在博物馆工作中,讲解是最直接、最重要的环节,如何抓住当前“博物馆热”的时代潮流,切实提高博物馆讲解服务水平,更好地发挥博物馆的价值和作用成了人们关注和讨论的话题。基于此,本文通过分析博物馆讲解服务工作的现状,提出相关策略,以期为博物馆讲解服务质量的提升提供参考和借鉴。

一、博物馆讲解服务概述

2022年,国际博协公布了博物馆的新定义:博物馆为社会服务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研究、收藏、保护、阐释和展示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向公众开放,具有可及性和包容性,促进文化的多样性和可持续性发展。讲解员作为博物馆与观众之间的媒介,起到沟通与桥梁的作用。其以文物展览为依托,对策展思路及文物信息进行总结提炼,运用语言艺术和讲解技巧与观众进行直接的知识、情感交流。讲解过程中讲解员除了要熟知文物及展览的相关信息,讲解词设计中还应包含自身的知识筛选与再加工,以确保与观众进行良好的沟通与互动,由此可见,讲解作为博物馆教育的核心内容之一,其服务质量直接决定公众获取知识的信息量和对博物馆的满意度。

综上,“博物馆讲解是以陈列展览和文物展品为依据,由讲解人员对讲解内容进行提炼,运用语言艺术、讲解技能等,直接有针对性地向观众进行知识传播和信息交流的教育活动。”博物馆陈列展览本身是具体化、形象化的过程,具有一定的直观教育作用,策展人在布展时很难兼顾所有年龄段和文化层次的观众需求和理解能力,加之实际布展中的种种限制,展览很难将策展人的思路完整呈现,因此这些不足需要利用讲解服务进行弥补。恰当讲解、导览的展览才是策展人想要带给观众的最终呈现,观众能在较短的时间内了解展览的内涵,将碎片化的知识信息连贯起来,成为系统的理性知识,从而达到博物馆的教育目的。当然,针对专家学者、博物馆爱好者的讲解还能使讲解人员得到更多反馈意见和知识补充,这也为讲解服务质量的提升提供了重要参考。

二、当前博物馆讲解服务现状

(一)观众结构及服务需求的多样化

有关博物馆的主要服务对象的讨论由来已久。我国自实施博物馆免费开放政策以来,博物馆与普通市民间无形的门槛被打破,越来越多不同知识背景、不同年龄、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观众走进博物馆进行参观。“博物馆发展也从初始时以研究和收藏为主要目的转变为现今承担娱乐和教育的双重使命。”由于观众结构的多元化,人们所期待的讲解服务也不尽相同,例如,专业人士和博物馆爱好者往往需要更深层次的讲解和交流探讨;受教育程度较低的观众则可能无法理解艰深晦涩的讲解用语;成年人关注的或许是展览的宏观设计,以期得到系统化的知识,而未成年人则可能会被某一件或几件具体的文物吸引,收获一些令他们记忆深刻的知识点,获得一个轻松愉悦的参观体验;本地市民在参观博物馆时已经有了一些对当地文化知识的积累,而外地游客参观博物馆常常期望通过陈列展览了解当地的文化风貌。除此之外,博物馆每年也会接待大量的外宾、儿童、残疾人等特殊观众群体,他们需要的讲解服务从形式到内容上都与普通观众不同,这也为博物馆讲解工作带来了一定的挑战。

(二)讲解内容空泛、形式千篇一律

博物馆讲解服务首先要适配不同观众群体的参观需求,现阶段国内博物馆讲解服务存在讲解内容单调空泛,缺乏内涵和创意的问题。一方面,讲解员在面对来自五湖四海的观众时,往往无法及时在接待过程中通过交流互动快速判断观众的文化层次和参观需求,仅仅依靠千篇一律的讲解词来应对所有观众,交流互动少,做不到因人施讲。此外,由于缺乏必要的沟通和互动,观众也只能被动地接受讲解员的单向输出,遇到感兴趣的或有疑惑的展品时,参观行为只能浅尝辄止,无法深入了解文物内涵和其背后的文化价值。另一方面,博物馆内通常会设置多个展厅同时陈列不同类型、不同主题的展览,讲解员在接待观众之前往往缺乏对不同展厅间参观路线的设计,在接待观众时,如何迅速识别观众类型、明确观众需求、合理选择或依据观众实际情况调整参观路线,更高效地组织观众参观也是当下博物馆讲解工作面临的现实问题。

(三)讲解员专业素养有待提升

博物馆讲解服务质量与讲解员的专业素养水平息息相关,讲解员不仅要有良好的沟通和语言表达能力,还要有丰富的专业知识积累、多语种讲解能力、掌握多形式的讲解技能。展厅讲解时需要讲解员有充足的知识储备和极强的语言组织能力,优秀的讲解员还要具备良好的文字功底,能够独立完成讲词撰写工作,讲解词水平的高低也直接影响了讲解服务的最终呈现效果。讲解员只有根据自身的知识、经验、讲解风格量身定制讲解词,才能从根源上避免讲词千篇一律、讲解员本身一知半解,观众难以汲取到知识的现象发生。现阶段,国内博物馆拥有文博相关专业教育背景的讲解人员数量较少,具备多语种讲解能力的讲解员相对缺乏,能针对残障人士进行手语讲解的讲解员更是凤毛麟角。讲解员讲词撰写能力、表达能力、语言组织能力、临场应变能力的培养不到位,讲解员专业素养不足,等等,直接影响了不同观众群体的参观体验。

(四)语音导览、云导览设置有待改进

目前,国内博物馆大多设置了语音导览系统,与人工讲解相配合可以弥补人工讲解场次安排和导览路线设置的不足,从而更好地满足观众多样化的参观需求。但在工作的实际开展过程中,自助导览设备讲解内容单一、互动性和实用性不强等不足之处也逐渐显露。个别地区博物馆自助导览设备的技术水平还处于相对落后阶段,无法自由选择讲解语种,没有开发与手机、平板电脑等智能设备相匹配的专属App,无法与手机定位或微信小程序联动收集观众参观数据等;云导览配备不全,设置也往往缺乏文物藏品数字化信息,且导览内容刻板教条,无法激发观众的探究欲,观众参与感较差、互动性不强。

三、提升博物馆讲解质量的思考

(一)充分了解观众需求、设置多种参观路线

面对当前博物馆观众结构多元化、服务需求多样化的特点,讲解员应根据展览内容的类别、参观时长或者展览楼层分布等设计不同的参观路线,充分考虑不同观众群体的需求预设多个版本的参观路线以供选择。例如:按照博物馆的性质和陈列教育活动内容进行分类,目前我国博物馆可分为历史类、艺术类、科学与技术类、综合类,不同种类博物馆在陈列展览的设置上也有所不同。以综合性博物馆为例,陈列展览有基本陈列和专题展览、有文物展厅和文化展厅、有国内外巡展和特展,讲解员在设计参观路线时应根据常见观众类型及其需求设置多种不同的展厅搭配,基本陈列搭配巡展和特展、文物类展厅结合文化类展厅,以期为观众提供更多的参观路线选择。除了传统的展厅通讲以外,讲解员也可考虑挑选内在联系较强的文物进行重点讲解,如当互有联系的文物处于不同展厅的不同展览中时,讲解员可考虑设置不同专题讲解路线以供观众选择,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跳出固有陈列展览的限制。同时,讲解员基于自身对文物的了解,完成对展览的再加工,能够增进观众对文物内涵的理解。

(二)创新讲解形式、丰富讲词内容

讲解员在进行展厅讲解时不应拘泥于固定的讲解形式,讲解员的单向输出不利于激发观众对文物的深入思考。好的讲解员不在于教会观众什么,而在于帮助观众整合碎片化的知识从而系统地学到了什么。讲解员在面对观众时应以引导设问、探讨交流替代教育。为了更好地建立文物展品与观众间的联系,讲解员应更多地采用启发式的讲解方式,设置互动交流和观众体验环节,拉近观众与展品的距离,在聊天交谈中了解观众的知识水平和理解能力,联系生活实际,由浅入深地向观众传达文物知识。针对未成年观众,讲解员可以根据观众的兴趣点在展厅中进行某种文物品类的专题讲解,不必拘泥于展览的宏观设置,而是由点及面、以小见大,用讲故事的形式和未成年人可以理解的语言将同一品类的文物串联起来,激发未成年人的思考和参观热情。针对专家学者则可以挖掘文物背后的文化内涵,多与专家学者进行交流学习,从提问和对谈中积累更多的文物知识,从而进一步充实讲词内容。

(三)加强业务学习、重视讲解员的全方面考核

对博物馆讲解人员的学习培训应从以下几个方面考虑:一是提高讲解员的思想素养。讲解员的思想品德和职业道德是做好一切工作的基础,应注重思想教育,激发讲解员对文博事业的热情与热爱,培养讲解员的工作责任感,激发讲解员自主学习的主观能动性。二是加强对文博专业知识的学习。首先,鼓励策展人、馆内研究人员定期深入一线进行示范讲解,并对讲解员讲解进行考核纠错,在这个过程中逐步加深讲解员对展览思路的理解,补充文物展品的背景知识。讲解员在日常工作中也应积极主动研究馆藏,由表及里、深入地挖掘文物信息。其次,博物馆方面应多组织讲解员参加学术讲座,开放图书室并鼓励讲解员定期开展读书交流会,将所学知识融入日常讲解当中。三是重视讲解词撰写能力的训练。每个讲解员都应具备一定的讲词撰写能力,在实际工作中,结合自己的知识储备和语言习惯,撰写具有个人特色的讲解词,从根源上避免博物馆讲解千篇一律的现象。四是强化讲解员的语言训练。声音训练是讲解员的基本功,良好的发声方式不仅能带给观众更好的听觉感受,也有利于讲解员保护嗓子、节省体力。注重普通话练习和多音字训练,针对非播音相关专业的讲解员,博物馆方面应安排专业的发声培训课程,开展语言训练,注重讲解表达时的亲和力、感染力、组织能力和应变能力,营造良好的交流氛围。五是讲解礼仪、服务态度的培训。讲解员作为一线服务人员,要有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举止,着装、体态都应规范,讲解过程中的态度、眼神、语气、语调也会直接影响最终的讲解呈现。六是补充方言、外语、手语等针对特殊人群的讲解培训,以扩大博物馆讲解的服务面。

(四)优化语音导览、云导览设置

语音导览系统帮助博物馆实现展出内容“数字化”,打造线上博物馆,实现展厅展示、展品语音讲解、游览路线规划、博物馆信息传递等内容。随着观众参观需求的逐步提高,博物馆导览设备也应加速更新,例如,增设展馆和展厅平面图及参观路线示意图、增加多语种导览功能、补充文物数字化信息、在常规导览词外补充延伸文物故事、收集参观数据并在观众参观结束后自动生成看展报告等。除了固有导览设备的升级,博物馆也可选择搭建智慧导览平台,通过二维码设置,达到观众通过手机扫描即可获取一对一智慧导游讲解服务的效果,提升博物馆服务质量,改善观众参观体验。同时,博物馆可以扩大云导览覆盖的展厅范围,并将线上云导览的专属访问链接设置在公众号自定义菜单、公众号文章、博物馆官方小程序中,以期为观众提供多个线上访问入口,进而方便观众自主进行选择。

四、结语

讲解是博物馆教育中最核心、重要的一环,讲解员直接面对观众,讲解服务质量的高低直接影响观众的参观体验。因此,必须着力提升博物馆讲解服务质量,增强讲解员服务意识和业务水平,重视讲解工作的开展,充分发挥博物馆的教育职能,为观众提供更加优质的参观服务,才能更好地弘扬优秀传统文化,传播科学知识,宣传社会文明。(来源网络,侵删)

逛展览、赏民俗、知历史 清明假期“博物馆热”持续升温

  天朗气清,春和景明。故宫内春花盛放,与红墙黄瓦相映成趣。在午门,游客拾级而上。走进展厅,映入眼帘的是“历史之遇——中国与西亚古代文明交流展”“璀璨波斯——伊朗文物精华展”“埃尔奥拉——阿拉伯半岛的奇迹绿洲展”3个内容各异又相互关联的展览。古老文明的瑰宝跨越山海,与观众共赴一场历经千年的文明之约。

  博物馆是承载历史、凝结记忆的文化场所,清明节又素有抚今追昔、感念先人的文化内涵。随着“博物馆热”持续升温,市民游客也借此假期走入身边的博物馆、纪念馆,感知历史脉搏、涵养文化自信。

  目不暇接 博物馆展览精彩不停

  出土于伊朗的拉杰瓦迪纳彩龙纹釉砖,其风格和元代青花瓷器上的龙纹如出一辙;出土于陕西法门寺地宫的刻纹玻璃盘,见证了中国与阿拉伯文化的密切交流……午门这三大展览各具特色,经由“历史之遇”展串联,连缀起丝绸之路上重要文明有声有色、有形有意的历史长卷。

  “以前只是觉得文物很精美,带有异域风情。这次来看展,让我知道了文物背后蕴藏着如此丰富的文明交流故事。”观众李女士在接受采访时说。

  春天,万物欣欣向荣。故宫文华殿日前也迎来了新展“紫禁城与凡尔赛宫——17、18世纪的中法交往”,通过故宫博物院、凡尔赛宫以及其他收藏机构的大约200件文物精品,展现百年间双方彼此尊重、相互欣赏的政治交往史,彼此借鉴、相互学习的文化交流史。

  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亦于近日上新,“圆明园——清代皇家园居文化”特展日前开幕。展览通过190多件绘画、书法、器物、烫样(立体建筑模型)及图样等文物,重现“万园之园”圆明园昔日风采。展览还借助多种技术手段,呈现“圆明三园”的建成过程,展示圆明园从繁华到消逝的历史变迁。

  香港特区政府政务司副司长卓永兴表示,圆明园记录了中国辉煌的历史和沧桑变迁,此次展览极具文化及历史意义,期望香港市民和内地观众特别是年轻一代能由此加深对国家历史和民族文化的认识。

  “文字之都”安阳推出“大邑商·夜安阳”博物馆夜游开放活动,包括殷墟博物馆、中国文字博物馆、曹操高陵博物馆、安阳博物馆在内共六个场馆都将开放时间延长至夜晚。其中,殷墟博物馆增加千张“零元票”,每日前1000名预约的观众可免费参观;安阳博物馆则在4月4日晚推出甲骨文书签体验活动,游客可动手拓印制作一张甲骨文书签,感受甲骨文字的魅力。

  中国文字博物馆为此次夜游活动打造了“一片甲骨惊天下”青少年主题展览,主要介绍甲骨文的发现、传世、发掘以及甲骨文记载内容等,引导孩子们探寻汉字的演变历程。“希望青少年通过这个展览能够更好地了解甲骨文,了解中国汉字的博大精深。”中国文字博物馆讲解员冯明慧说。

  传承习俗 丰富活动突出节日内涵

  清明节在历史发展中承载了厚重的文化底蕴,融汇了丰富的民俗活动。这个假期,许多文博机构依托自身馆藏文物资源,推出许多寓教于乐的社教活动,让清明的文化内涵更加深入人心。

  放风筝是清明节普遍流行的习俗之一。名句“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就描绘了小孩子在春天里放风筝的情景。辽宁博物馆在4月4日上午推出“巧手绘纸鸢”活动,现场观众动手画风筝,共同感受春天的节日乐趣;内蒙古博物院将春日研学游从馆舍延展户外,在大黑河畔风筝节,看万千纸鸢乘风起,传承风筝制作的非遗匠心。

  4月5日上午,在天津博物馆一层,一场别开生面的“清明诗会”拉开帷幕。诗会以经典诗词对话馆藏文物,带领观众领略一场跨越千年的文化盛宴。诗会中还设置“飞花令”挑战赛,体验古人春游盛会中传统对诗游戏的乐趣。还有趣味诗词互动游戏“文物诗心”对话,用诗词作为对话古今的钥匙,让观众了解文物与诗词的内在联结。

  北京地区的文博场所将于清明节推出98项展览和文化活动,邀市民体验节日传统。北京文博交流馆(智化寺)在假期期间每天上下午将各举办一场智化寺京音乐展演,观众可以在古寺中聆听传承500多年的中国古代音乐“活化石”。北京民俗博物馆推出古代趣味运动会,通过射柳比赛、投壶大赛、牵钩之戏等游戏体验,让观众感受传统节日游艺的乐趣。北京艺术博物馆于清明节当天推出“物上记忆:思忆清明”二十四节气体验活动,邀请观众以万寿寺玉兰花为纹样,制作传统木艺版画,学习传统刺绣技法。

  博物馆是保护和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殿堂,是连接过去、现在、未来的桥梁。希望广大文物工作者在今后的工作中,持续赋予文物新的生命力和时代内涵,推动文物活化利用,让博物馆真正成为人民群众向往的美好生活的一部分,给人民群众带来更多的获得感、幸福感。(人民网)

青年博物馆“热”的“冷”思考

当前,博物馆“热”持续升温,线下打卡、线上“云逛”已成为一种社会潮流,而青年群体是这一新风尚的主力军。以中国国家博物馆为例,2022年度累计接待服务观众160余万人次,其中19—35周岁年龄段的青年观众占比近40%。博物馆正在被越来越多的青年列为文化生活的必选项,探索青年博物馆“热”这一文化现象缘何出现、问题何在以及如何应对,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青年博物馆“热”的成因:精神生活的新追求、社交活动的新场景、科技赋能的新体验

任何一种社会文化潮流的兴起与发展,既不是单一因素独立作用而成,也不是无中生有突然而成。探其成因,需要以宏阔的视野、多维的角度予以整体性审视。整体而言,青年博物馆“热”是新时代青年文化认同、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内在情感的行为外化,是文化强国、教育强国建设实践的时代产物。具体而言,可概括为“三新”。

精神生活的新追求。当前,青年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不仅仅局限于物质生活领域,而是对精神生活有了更高的追求。青年的文化素养获得普遍性提升,本身就对博物馆这所充满“文化营养餐”的“大学校”充满向往。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博物馆就是一所大学校”,“博物馆是保护和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殿堂”。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坚持把教育作为国之大计、党之大计,作出加快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的重大决策,推动新时代教育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格局性变化。当代青年拥有更加丰富的教育资源,受教育程度明显提升,普遍拥有一定的历史知识、文化修养和审美情趣。加之青年群体对互联网的长期学习性使用,普遍具有更为宽广的眼界和见识,更倾向于追寻丰富性的精神支撑。在快节奏的生活中,青年群体更加渴望欣赏“文化之美”,感悟被遗忘或被忽略的“历史之美”。他们已不限于翻阅书籍上的照片和观看影像资料,更想实际走进人类文明的殿堂——博物馆。另外,青年群体追求美好生活的实践并不只停留于自身层面,还会拓展至身边的家人朋友。

社交活动的新场景。伴随经济社会的发展,青年一代的社交理念发生新变化,呈现出鲜明的代际特征:不热衷吃吃喝喝的所谓“酒桌文化”,而是基于思想文化领域的共同爱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迈向更高层次的交往。博物馆为其提供了一种高雅别致的社交场景。

从社交成本看,大多数博物馆是免费开放的,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青年群体的经济成本。根据国家文物局公布的数据,2022年我国新增备案博物馆382家,全国博物馆总数达6565家,排名全球前列。通过持续完善博物馆免费开放政策,我国90%以上的博物馆实现免费开放。

从社交环境看,我国人文历史类博物馆建设日趋成熟,其硬件设施、服务水平持续提升,环境设计充满文化韵味,且大多是室内建筑,不受天气变化影响。除了常规展览之外,博物馆还时常开展讲座、展演、青春工作坊等活动。同时,我国专题类、行业类、自然科技类、新兴技术类、艺术类、生态类等不同门类的博物馆建设也已按下“快进键”、步入“快车道”,进一步拓展了青年社交语境的选择范围。

从社交平台看,线上分享内容反映自身状态。近年来,青年在网络平台的分享内容悄然变化,不少青年从晒美景、晒美食等向“晒文化”转变。博物馆既具有传播知识的社会教育功能,又拥有文化熏陶的人文涵养功能,从而成为青年“晒文化”的重要选择,通过“看展式社交”寻找文化和情感共鸣,以巩固或拓展人际关系。

科技赋能的新体验。科技进步尤其是数字技术赋能,让文物“活”起来,为广大青年参观学习博物馆提供了全新体验。

首先,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为博物馆科技赋能创造了难得的历史契机。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发挥博物馆的公共文化服务功能,出台一系列有针对性的政策,推动博物馆高质量发展。例如,202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明确提出要实现数字技术与博物馆的深度融合。

其次,科技赋能使博物馆活动内容的展现形式不断创新,更好契合青年群体的体验偏好。当代青年生活于数智化环境之中,他们既是先进科技的创造者,又是数字科技的使用者,拥有强烈的科技探索兴趣,乐于追求富有科技感的体验产品。近年来博物馆不断尝试运用前沿科技,充分利用AR、VR等数字技术,综合运用红外感应、AOA定位、3D光雕、XR空间副舞台等数字化手段,开发数字IP、制作小程序与APP,提供沉浸式体验、虚拟展厅、高清直播等新型文化服务项目,努力摆脱以往的静态陈列与粗放讲解,更多青年被“圈粉”。例如,“云游敦煌”小程序推出的世界首个运用游戏科技打造的“数字藏经洞”项目受到青年人的热捧。

最后,信息传播技术极大提升了博物馆的传播效度,增加其在青年群体中的可及性和可见度。博物馆充分挖掘与发挥社交媒体的传播优势,积极打造宣传展示的线上窗口,运用诙谐幽默的语言,设计频频出圈的“文物表情包”,增强自身“网感”,拉近与广大青年的心理距离,吸引越来越多的青年在线上线下走进博物馆。

青年博物馆“热”存在的问题:供需关系的失衡、参观言行的失范、展览学习的失真

供需关系的失衡。主要为博物馆的有限供给与青年群体的旺盛需求之间的关系失衡。

第一,博物馆尤其是大型博物馆“一票难求”的现状难以满足青年观众的巨大需求。博物馆预约难问题较突出,特别是在旅游旺季,“黄牛倒票”行为频现,甚至出现使用外挂软件恶意抢票的行为,损害了博物馆的公益属性。客观地讲,大部分博物馆对恶意抢票等行为暂不具备技术管控能力,其自身购票系统的防冲击能力亦需进一步提升。

实践证明,越是“热”的现象越需要“冷”的思考。博物馆成为青年群体文旅、社交、生活的“爆热”选择,这是社会进步的表现。系统梳理其中所存在的现实问题,是确保这一彰显社会进步的文化行为“长热”下去的基础。

第二,博物馆的讲解服务难以满足青年观众的差异化需求。据统计,2022年全年我国博物馆举办线下展览3.4万个、教育活动近23万场,接待观众5.78亿人次。但是多数博物馆的讲解服务没有做到因人施讲,没有针对不同的青年团体制定个性化的讲解方案,讲解词也没有实现常讲常新,“千人一稿”的讲解服务不能满足不同青年观众的知识需求,专业型的讲解人才也相对缺乏。提供多样化讲解服务的创新力度不够,在维持参观秩序与开放讲解的问题上需要进一步探索。

第三,一些博物馆的展览活动难以满足青年观众的高品质要求。部分博物馆没有深挖自身特色,存在“千馆一面”的尴尬局面,在展览策划上相对落后,没有坚持叙事型、故事性的展陈理念;在展览结构上出现展品多而解读少、审美有余而叙事不足等问题,简单的文物堆砌难以吸引、打动青年观众;相关文字说明中时有低级错误,例如在特色主题、重点文物、背景解读等知识介绍中出现错字、漏字、病句、标点符号不规范等问题,影响了观众的文化体验感。

参观言行的失范。博物馆是一个庄严的文化场所,青年观众的整体素质较高,能够做到文明有序参观,但也有少数青年观众存在言行失范的问题。一是不文明行为。少数青年观众自入馆时便存在仪容不整、随意丢弃杂物等不文明行为。二是违规行为。部分青年观众在设有禁止拍照标志的区域拍照,违规使用闪关灯拍文物;未经批准私自进行商业性拍摄、讲学、表演、自媒体直播、采访、录播等非参观活动;不听劝阻,随意触碰馆内藏品,甚至存在污损、毁坏展品等违法行为。三是“戏说文物”。少数青年对具有重要历史价值和丰富文化意蕴的文物缺乏敬畏之心,发表不当言论,高谈阔论未经考证的所谓秘闻、传说、野史,编造有关文物的历史故事。

展览学习的失真。博物馆既是历史的保存者和记录者,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不懈奋斗的见证者与参与者。一方面,处于干事创业人生阶段的青年观众走进博物馆,其本质是一个知识学习、汲取精神动力的过程。但是,部分青年观众偏离了初衷,使学习之行丢失了本有的价值,把参观学习当成了一种“凑热闹”行为,甚至存在“放风”心理,形式主义地打卡、拍照与发朋友圈,走马观花式的参观使他们难以产生共鸣,仅留下浮光掠影的印象。部分青年观众的博物馆游学被异化成博物馆游乐,降低了感悟文化魅力、接受知识滋养的学习成效。另一方面,个别博物馆过度追求展览人气、热度,忽视了对文物本身的学术研究,没有对展览文物的内在价值、历史意蕴进行深入挖掘与深度阐释,为完成办展的数量指标而匆忙办展。部分博物馆没有遵循展览形式要服务于展览内容的基本原则,过于注重刺激眼球的数字技术应用、拍照打卡的“高颜值”展区设置、沉浸式体验的“剧本游”等展览形式;未扎实推进数字化建设,把相关项目承包给科技公司后便放手不管,没有做到全过程参与,对文物历史内涵阐发的准确性把关不严,最新学术研究成果更是没有动态嵌入到数字化产品的设计与制作之中,使青年观众的学习效果难以达到预期。

如何让青年博物馆“热”经久不衰

提供高水平的服务管理。这是使青年博物馆“热”长居“顶流”的根本之策。

一是深耕主业,用青年乐于接受的方式讲好文物故事。强化学术研究,建立完善中国特色博物馆学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和学科体系。加强人才队伍建设,营造专业技术人才、综合管理人才、新闻宣传人才、讲解服务人才、安全保障人才等各展其才各尽其能的生动局面。在吸引青年观众和坚持博物馆的特质之间作出科学平衡,把文物所蕴含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审美价值转化为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并揭示文物之间的关联性,形成叙事的起承转合。

二是细分青年观众,注重参观前、中、后三个阶段的一体化服务。青年是由具有不同特质的个体组成的群体,例如,成长性群体的青年大学生、知识性群体的高校教师等。针对不同群体在一定程度上实施专业化分工,有助于提供精准化服务。博物馆的参观学习不仅仅局限于参观中的阶段,需要从前中后三阶段进行规划,例如,参观前阶段提供便于获取的诸如背景知识、特色项目等介绍资料,参观后阶段开展拓展型的教育活动。

三是有效推动博物馆数字化建设,增加青年群体的线上供给。坚持“内容为王”,让数字技术更好服务于展览内容,持续开发数字化体验产品,让青年观众在馆外就能在虚拟空间观赏学习,有助于化解线下预约难问题。推动智慧博物馆建设,使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技术记录参观过程,分析青年观众的性格特点和认知能力,以此生成智能语音讲解等分众化的服务模式。但同时要避免把青年观众过多引入虚拟世界,数字技术应用的最终目的是指向现实世界的美好生活。

四是强化安全管理,维护参观秩序。博物馆应不断提升技术能力水平,并联合公安、文化执法、市场监管、网信等部门,完善信息共享、线索移交等合作机制,加大对“黄牛”囤票、倒票等一系列违法违规行为的打击整治力度,建立行为不当者黑名单,增加不文明行为者、违规违法者的成本。

开发高质量的文创产品。这是使青年博物馆“热”持续升温的不竭动力。

一是把博物馆的文化特色与青年的接受特点有机结合起来。以博物馆的特色文化为主体,把当地的文化资源和时下流行的文化元素融入其中,考量不同青年群体的审美情趣,设计一系列主题文创产品。同时,博物馆可以通过IP授权合作,推动与餐饮、教育、展演等其他业态的融合发展。

二是把博物馆的教育功能融入文创产品设计之中,以正确的价值理念引领青年。文创产品是博物馆履行教育功能的重要载体,产品设计要与主流价值导向相一致,增强青年价值教育的意识,在合适的场景以合适的方式嵌入教育元素。

三是打造高素质的青年文创人才队伍,探索建立全国性的文创合作平台。青年人才创作团队能更好把握自己群体这一“最灵敏的晴雨表”的思想动态、时尚潮流、喜好变化等,从而使产品设计不偏离青年圈层。目前,博物馆文创产业呈现出高速增长的态势,但是两极分化现象比较严重。故宫博物院等“头部”博物馆拥有先进成熟的文创团队,实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双丰收。但部分博物馆,尤其是一些中小型博物馆的文创团队仍处于起步摸索阶段,存在人才缺少、资金缺乏、技术缺失等问题。建立全国性的文创合作平台,有利于大中小博物馆文创团队之间建立交流合作机制,挖掘出更多人才、资金、技术、信息、市场等资源。同时,要加大文创产品在网络媒体平台上的宣传推广力度,切实提升在青年群体中的可及性。

凝聚高效能的驱动合力。这是使青年博物馆“热”经久不衰,保持“长热”的现实根基。

从政策层面看,从博物馆、纪念馆的免费开放到实施一批智慧博物馆建设示范项目等一系列政策措施,助推了青年博物馆“热”的兴起与发展,其“长热”仍然离不开相关政策的精准发力。管理部门需要进一步推进博物馆的改革发展,推动构建布局合理、特色鲜明、体制健全、资源共享、业态融合、文创发达、结构优化的文博事业发展格局;研究制定标准规范,引导与鼓励各馆针对青年观众的群体特点进行实践创新,提升公共文化服务水平不能简单停留于供给知识和信息的初级阶段,而是要培育青年观众的知识思辨、信息获取、交往能力、创新意识、数字思维、国际比较视野等综合素养,并使其真正运用于当前和今后的生活学习工作之中。

从社会层面看,社区、学校、家庭要深刻认识博物馆的文化价值与教育功能,积极策划开展“+博物馆”的社会实践。探索建立“社区+博物馆”工作模式,把博物馆打造成为社区文化的组成部分,让博物馆走进千家万户,同时注重对文明参观的教育引导。探索建立“学校+博物馆”长效合作机制,学校主动开发应用博物馆的教育资源,把博物馆的文化资源融入青年学生的课堂教学、综合实践活动之中。家庭要把博物馆作为家庭集体活动的重要选项,开展基于文物实物的学习活动,让博物馆教育延伸至日常家庭生活之中。

从青年个人层面看,要把参观博物馆培养成为自己的生活学习方式,不仅关注实体文物,更关注文物背后的历史文化,开展高质量的博物馆游学;提升应用数字技术的能力,熟练使用智慧博物馆以满足自己的知识文化需求;加强自律,提升自身素质,遵守参观规定,做到文明参观。

(来源: 人民论坛 作者: 项久雨)

博物馆里有什么?有我们的来路和去处

今夏,“博物馆热”持续升温,热门博物馆常常“一票难求”。在近日国新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文物局及时回应社会关切,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延长服务时间,推出更多高品质、多元化展览和教育活动,正是优化服务供给的具体办法。

探究“博物馆热”的重要原因,就会注意到这样一个现象:各大博物馆推出了不同主题、生动有趣的布展,丰富多彩、活力十足的活动,如手工制作、夜游、阅读、文化讲座、探秘等等。如此一来,博物馆俨然成为一个集游、观、赏、吃、喝、玩于一体的文化“嘉年华”,让博物馆更具“看头”,也更有“玩头”。

“看头”,是博物馆的展品自身价值所决定的,“玩头”的出发点是为了吸引大众走进博物馆。如何平衡“看头”与“玩头”,是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有一种观点认为,庄严神圣的博物馆可以“接地气”,但不应过度娱乐化——博物馆毕竟不是游乐场、娱乐场所。

在业内学者的认识中,博物馆应在不偏离专业性、学术性、科学性等特质的基础上,再进行文物活化利用、文旅融合发展。比如南京大学历史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认为,文物是有尊严的,一味用流行的方式取悦观众,就会削弱文物的地位和博物馆功能,“迎合,看上去是赢得了观众,但也失去了另一部分观众”。

这些理性且真诚的言论,是在提醒我们“博物馆热”需要冷思考。

比如,是不是人们络绎不绝走进热门博物馆,就一定是好事呢?如果只是看个热闹,赶个新潮,那就背离了博物馆存在的宗旨。还有,大型博物馆受到追捧,中小型或者小众博物馆却遭到忽视,这样的不均衡局面何时能打破?

吸引越来越多的人特别是年轻人“走近”博物馆,进而“走进”博物馆,最终“爱上”博物馆,是个需要持续发力的事情。

“博物馆热”要成为常态,得让文物说话、让历史说话、让文化说话。文博探索节目《国家宝藏》是个很好的例证。

有必要再讲讲《国家宝藏》第三季中一个“给兵马俑拍照的人”的故事。赵震是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的一名文物摄影师,就是为将近8000尊的兵马俑拍摄“证件照”。

有一次,赵震拍着拍着,突然抬头看见一尊兵马俑的脸上有一枚指纹,就在嘴唇的边上。“那是两千两百年前,制作兵马俑的工匠的指纹!”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傻在那儿了。赵震与千年前的工匠,站在同一位置、用同一视角,去注视同样一尊陶俑——这是一场跨越两千多年的对话。

这是个美妙的故事,冷冰冰、铅灰色、站立不动的兵马俑,有了温度和生命。应该有更多的博物馆,向大众讲述这样的故事。

读书时,看到一幅字一张画,总会注意到标注的“某某博物馆藏”,盯着诗文书画啧啧称赞时,心里默念要是到了这座城市一定得去看看。博物馆里有什么?有我们的来路,有我们的去处,有我们对古人的追思与遥望,也有个体存在的意义。

博物馆内非馆方讲解乱象正向规模化发展

博物馆的讲解工作是博物馆教育职能的直接体现,它在公众与展览之间搭建起了一座传承文明的桥梁,帮助观众探寻文化之源、展现文化之美、彰显文化之魂。然而,近年来一些旅行社或教育机构瞄准了博物馆这个市场,它们以营利为目的,在博物馆内开展非官方认证的讲解和教育活动(以下称非馆方讲解),且已显现出规模化发展势头,这严重影响到了博物馆正常工作的有序运行,甚至其中还存在传播错误文化知识和意识形态的风险,对全社会的危害更大,必须引起业界和学术界的高度关注。

一、社会非馆方讲解的现状

(一)非馆方讲解的预约途径、宣传及付费方式

其一,展厅询问。非馆方讲解者在展厅直接询问并拉拢观众。他们多以免费试讲 5 至 10 分钟的形式招揽观众,并用现场转账的方式收取费用。

其二,依托平台。旅行社和研学机构依托互联网的旅行或服务类平台,如携程、飞猪等,发布以往展厅讲解的照片、视频和观众反馈,从而招揽观众,并通过网络服务平台收取费用。

其三,建立微信公众号或微信群。研学机构通过在其公众号或微信群里发布研学课程,多以名师讲团、精品课程等方式吸引家长群体,并以拼团等形式进行线上收款。

(二)非馆方讲解乱象存在的原因

其一,展览知名度高,观众需求量大。非馆方讲解服务多集中在各类大型博物馆或遗址类博物馆的常设或知名度高的展厅。以中国国家博物馆(以下简称“国博”)的“古代中国”基本陈列为例,虽然该馆的社教部每天在不同时段开展公益和收费讲解服务,但长假期间,日均 2.3 万人次的参观量很难满足观众对讲解服务的需求量。经了解,许多外地游客表示非常希望听到国博官方的讲解,但因某些因素会错过讲解时间,所以会退而求其次选择违规的讲解服务。

其二,人工讲解服务的特殊性。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与发展,新时代的博物馆不断优化语音导览服务,但人工讲解因其利于接受者理解、互动性强等优势,一直是观众最喜欢的方式。以国博为例,目前馆内的常设和部分临时展览基本完成了重点文物语音导览覆盖,特别是“古代中国”基本陈列,按其参观时长、年龄群体划分,在国博 App 上推出了多种版本的语音讲解。有数据表明,选择语音导览方式的观众人数较低,且收听时长短。通过询问展厅观众,了解到语音导览方式收听率低的主要原因有以下点:一是观众不了解语音导览服务;二是观众对语音导览中的一些内容不理解;三是观众认为人工讲解对展览的侧重性强,听起来不枯燥,利于对文物的了解,是现有的语音导览服务无法替代的。

其三,非馆方讲解服务时间灵活、预约方便。旅行公司和研学机构将博物馆讲解和研学课程以产品的形式在旅行类和服务类平台上宣传和销售。游客可以根据个人需求,一键式预约不同种类、不同时间段的服务,此种方式方便快捷。

其四,非馆方讲解从业者“上岗”容易。博物馆内的讲解员和志愿者上岗服务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培训和考核。以国博社教部为例,馆内的每场展览,从讲词撰写到展厅培训再到考核上岗,都做到了严格把关,以保证内容的准确性和观众的满意度。而追求商业利益最大化的非馆方讲解机构,在讲解内容和人员素质两方面都没有标准,有些从业者更是滥竽充数,研学机构也有类似情况存在。

其五,制止力度不足。当前,博物馆安保人员对此类现象多采取主动劝告非馆方讲解者,若对方不予接受,只能漠而视之,十分被动。显然,这种方式尚不足以引起观众对违规讲解服务的重视,甚至有些观众认为馆方的行为影响到他们参观,产生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三)非馆方讲解造成的乱象

其一,讲解内容不规范,存在意识形态风险。为了吸引游客,许多非馆方讲解从业者在讲解过程中常将考古与盗墓混为一谈,大量穿插未经考证的“秘闻”“野史”等内容,存在意识形态风险,带来了不良的社会影响和舆论导向。研学活动也存在类似的问题,如对学生提出的问题不懂装懂,用价格体现文物的价值等。

其二,扰乱正常的参观秩序,影响大部分观众的观展体验。非馆方讲解团体较长时间占用重要展品通道,易导致展厅拥堵。其中,少数社会违规讲解人员不服从管理,态度蛮横,扰乱了正常的参观秩序。

其三,虚假宣传,误导观众。为获取商机,一些非馆方讲解或研学机构使用虚假内容为其宣传造势,误导家长、学生及其他参观游客,如未经授权使用国博官方标志作为宣传物料;以观众身份在其页面的评论区进行不实宣传甚至胡乱吹捧等。许多研学机构在师资和课程方面也存在与实际情况不符的虚假宣传等问题。

二、违规讲解的治理

( 一)治理社会违规讲解的基本措施

其一,开展常设、临时展览的公益讲解服务。为贯彻《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博物馆条例》,加强博物馆意识形态主阵地建设,维护展厅的正常参观秩序,保障观众的合法权益,国内众多博物馆开展了基本陈列和部分常设展览的公益讲解服务。

其二,实施白名单准入制度,合理借助社会机构力量。针对外部社会机构利用展厅私开讲解、私办研学的乱象和既往管理措施无效的情况,一些博物馆转变思路,择优认证社会机构,开展供给侧结构调整的尝试,通过借助外部力量充实讲解服务,并丰富讲解类型,从而满足观众想听讲解的需求,并实现创收。

其三,开展多种形式的线上讲解。除语音导览外,多家博物馆还开展了线上展览及讲解服务,为不能到现场参观的观众提供了新的参观学习方式。以国博为例,目前已推出 77 个线上展览,观众可在线参观虚拟展厅,收看专家或讲解员的讲解视频,了解展览及展品信息。此外,国博社教部还出版了儿童、中学生科普读物,如《儿童历史百科绘本》《中学生博物之旅——古代中国》,并将两套读物分别制作成有声音频和动画视频,使课业繁忙的中小学生在家中就可以阅读,丰富了他们的历史文化知识。

(二)整治非馆方讲解问题的后续建议

其一,清标治本,大力打击违规讲解产品。针对美团、携程等平台为销售非馆方讲解服务大开绿灯的行为,馆方可主动维护自身合法权益,要求其下架未经授权的讲解服务。若平台置之不理,馆方可以收集证据,请相关部门对平台的违规行为进行调查和惩处,同时对违规的旅行社和研学机构起到震慑作用。

其二,主动作为,加大官方讲解宣传力度。目前,博物馆内的工作人员多采取劝说的方式,这显然无法制止此类问题。建议制作杜绝展厅非馆方讲解的宣传片,在票务预定页面和展厅门口播放,使观众从主观上意识到其弊端,从而不选择预订此类服务。

其三,扩大队伍,构建多元讲解服务团队。提升讲解服务包括“量”和“质”两个方面,量是指博物馆要科学合理地安排讲解场次,尤其是在参观高峰期;质是对讲解上岗人员进行严格的培训考核。为保证服务的量与质,建议进一步扩充志愿者队伍并加强培训,缓解讲解力量不足的现状,通过更多、更优、更专业的讲解服务,实现正本清源。

其四,合作共赢,打造一流机构、品牌课程。国博社教部与北京市中小学和优质的研学机构依托国博常设和部分临时展览,共同开发文化、艺术、科技等不同主题的教育项目,如“古代中国 • 通史”“古代中国 • 通识”“复兴之路”等中华文明史系列的品牌课程、主题研学冬夏令营等。

其五,部门协作,优化馆内服务。当前,观众只能通过国博官方网页和询问台获取公益讲解信息,而官方小程序和展厅内均无讲解时间公示表,这对于观众,尤其是外地观众了解该类信息非常不便。建议公益讲解场次信息可及时在多渠道公开;同时建议加强对馆内安保人员的培训工作,将讲解场次安排、收费讲解预约等纳入培训内容,使其可以回答观众提出的关于展览讲解服务的相关问题。

结语

博物馆讲解和教育的从业者是需要有相关专业背景和严格考核的,而不是随便了解一些有关知识的人就可以直接上岗的职业。为应对非馆方讲解和研学机构讲解的乱象,相关部门既要对此问题引起重视,出台相关的整治措施,同时也要观众对此有所认知和重视,才能实现双向治理,从而共同营造良好的博物馆参观学习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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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里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5 月 11 日,游客在陕西历史博物馆参观唐三彩骆驼载乐俑。 新华社记者 李一博 摄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处地方,能够让你在一瞬间既能见证人类智慧的高级,又能惊叹生命的渺小,那这个地方,一定是博物馆。

  近年来,“到博物馆去”蔚然成风。据国家文物局不完全统计,在刚刚过去的五一假期,全国6000多家博物馆共接待游客超5000万人次,达历史同期最高水平,一级馆均达到游客接待上限。博物馆热潮背后,博物馆的价值愈发彰显。

  5月18日,2023国际博物馆日将主题聚焦为“博物馆、可持续性与美好生活”,强调博物馆能够创造联动效应,促进积极变化,可以在诸多方面为可持续发展目标、助力美好生活作出贡献。

  博物馆与公众之间的“双向奔赴”

  从古代的皇家“私藏”,到1905年张謇创建中国第一座现代博物馆“南通博物苑”,再到如今全国数千家博物馆免费向公众开放……近年来,博物馆与大众的“距离”不断缩短,吸引了一波又一波年轻人前来“打卡”,甚至催生了“看展式”社交。

  热潮背后,一方面是社会公众日益高涨的文化消费需求——人们不再满足于走马观花看风景,更希望来一场润泽心灵的深度体验;另一方面,则是博物馆与公众之间的“双向奔赴”。今年“五一”期间,全国各地不少博物馆就推出了定时免费导览讲解、延长开放时间、扩大文创展示区域等举措,让游客们看得过瘾、听得明白。

  “时时有新意”,体现着博物馆回应年轻人“博物馆热”的最大诚意。从故宫文创打造出“萌萌哒”雍正形象等多个“爆款”,到河南博物院、三星堆博物馆等结合考古发现推出的盲盒,一系列新理念、新创意,让博物馆脱下了神秘面纱,变得愈发平易近人、生动可爱起来。这样的“主动作为”在国际博物馆日活动期间得到了集中展示。

  5月14日,“文物赋能美好生活——河北博物院5·18国际博物馆日主题展演”活动现场,《文明因交流而多彩——银首人俑铜灯》文物讲述环节,讲述者刘可非在介绍银首人俑铜灯时,与视频中的“银首人俑”展开了一段古今对话,将这一国宝文物的历史由来、工艺细节、具体功能、文化特色等娓娓道来;原创情景剧《梦回中山》由展览取材,以三幕历史情境,演绎战国中山国的重点史实,为观众生动揭示古国中山的历史传奇;舞蹈《长信灯语》以富有韵味韵律和舞台表演,弘扬传统文化之美……

  “这个展演让我一下子记住了很多文物的细节,原来银首人俑铜灯可以点燃9盏灯火,错金银铜版兆域图是上南下北啊,真有意思,下回还想来……”不少观众看后表示意犹未尽。

  文博纪录片、文创产品、文物表情包……形式的创新让原本严肃的文物正在变得活泼,文物所承载的历史文化也逐渐走出深闺高阁,贴近千家万户。

  让沉睡的“文物”活起来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

  “而对博物馆行业来说,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归根到底是要让文物活起来。”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国家博物馆馆长王春法如是强调。

  近年来,智慧文博在文物活化上的效果可谓有目共睹。

5月15日,在山东省青州博物馆新馆,1996年龙兴寺遗址窖藏出土的佛教造像正在进行展出。 新华社记者 徐速绘 摄

  所谓智慧文博,是指通过技术赋能文物系统智慧化建设,将前沿技术应用于文博资源的管理、开发、修复和展陈。不论是如今在博物馆里时常可见的虚拟化演绎、3D建模,还是4K高清讲解、H5互动体验,都有着技术赋能文物展演的影子。

  金沙遗址博物馆自2014年3月被国家文物局列为全国7家智慧博物馆试点单位之一,开始了“智慧金沙”的建设之旅。如今它不仅在数据采集与文物保护、业务管理方面成果显著,在公众服务方面,还推出了智慧融合服务体系。不仅创新了导览检票等服务形式,更有“再现金沙”VR眼镜、“创意金沙”AR等沉浸式体验项目,深挖遗址和展品背后的故事,为游客开启高品质的文化之旅;云观展平台,通过VR精灵小金的生动讲解,带领观众穿梭在立体的场景中。

  三星堆博物馆联合连耦科技有限公司共同开发的MR导览项目《古蜀幻地》也让人十分惊喜。通过佩戴MR眼镜,打破博物馆的时空界限,近距离体验古蜀文化的奇幻场景。这样的例证如今已比比皆是。

  前不久,国家九部委印发的《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强调,要“大力发展博物馆云展览、云教育,构建线上线下相融合的博物馆传播体系”。为积极响应号召,今年国际博物馆日期间,还同步开启了国际博物馆日直播周活动,自5月11日至5月底,推出百余家博物馆的精彩展览直播。

  通过运用新技术,把文物背后的故事讲出来、流传开来,通过丰富多样的文创产品和博物馆周边产品令文物的内在价值得以延伸,从而完成从看“国宝”向看“展览”乃至看“文化”的转变,这本就是博物馆惠民公共服务功能延伸的题中应有之义,也与“博物馆、可持续性与美好未来”的主题一脉相承。

  就像湖北省博物馆馆长张晓云所解释的,“‘可持续性’即处理好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要求博物馆梳理‘以人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关注人的成长,持续发挥博物馆启迪思维、激发灵感的积极作用,使之成为为人的终身发展提供服务的永久性机构。”

  博物馆的落点,始终在人。

4月28日,参观者在国家图书馆的“Case Lab元世界——福尔摩斯大型沉浸式主题展”上体验互动展项。 新华社记者 郝建伟 摄

(来源网络,侵删)

从语音到AR导览,科技与博物馆的相互赋能

1953年,美国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Presbytère博物馆正在举行一场展览解说活动。

在这张拍摄于1953年的照片里,画面最左侧的博物馆讲解员正为参观者介绍一座雕像。他面前的人们,有的认真端详展品,有的注视着他仔细聆听。每个人都在结合耳中所听与眼中所见,试图对这座雕像有更多了解。

讲解员是最原始的博物馆语音导览,最早在美国出现:1906年波士顿美术博物馆开始设立Docent(讲师)。他们为参观者讲述馆内展品的名称、来历、性质等相关知识,受到公众一致欢迎和认可,引起了博物馆界的重视和效仿。

在中国,周朝时就已设有“春官”一职,负责管理收藏王室宝物的祖庙。“春官”向周王及其大臣介绍宝物,其实就充当着讲解员的角色。

语音导览出现之前,文字是博物馆传达信息的主要媒介,人们通过展板、折页、图册等方式了解展览和展品。但研究发现,在游览博物馆的过程中,没有人会真正看完所有的文字资料:面对一块布满文字的展板,几乎所有参观者都只会阅读其中的部分段落。作为展品的介绍信息,文字导览需要参观者一边阅读展板或标签说明,一边观察比对展品;而在这一点上,语音导览不仅具有“轻松高效”的优势,也有助于展品在视觉上给参观者带去更强的直观性和冲击性。

回到这张照片的年代,即使那时人们已经在博物馆的参观方式上有了不只一种选择,他们大概也难以想象:在几十年后的今天,参观者只需要一个小盒子,一幅耳机,或者仅仅在手机屏幕上点击几下,便可以畅通无阻地开始博物馆之旅。

最早的电子语音导览

威廉·桑伯格(Willem Sandberg)是荷兰知名视觉设计师和策展人。在1945到1962年期间,他担任阿姆斯特丹Stedelijk博物馆的总监,并在1952年成为使用无线电技术进行语音导览的先驱人物。

这项技术在一场名为“Vermeer: Real or Fake”的临时展览中首次使用:一台带有音频放大器的磁带录音机作为“广播站”,播放提前录好的讲解;信号通过固定在一个或多个展厅的环形天线进行传输,最后到达参观者手里的便携收音机中。当时的讲解词有荷兰语、法语、英语和德语版本,但由于技术限制,每次展览只能播放一种语言的讲解磁带,导致不同语言的导览需要在一天内被轮流安排。

并且,每个拥有音频导览的参观者,在同一时间听到的都是同一台录音机播放的内容,因此在展览中会出现这样的“怪象”:成群结队的参观者在同一幅作品前一起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后再同时转身离开,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引导一般。

作为最早的电子语音导览,无线电音频讲解已凸显出“多语种”和“解放人力”等优点。但它的劣势也非常明显:讲解内容固定且无法回放暂停——既约束了参观者的游览路线,也使他们在全程专注的状态下难以交流互动,而稍有松懈又可能在讲解中“迷失”。

1952年使用的无线电语音导览。
1952年使用的无线电语音导览。
1960年代,英国科学博物馆使用的无线电语音导览。
1960年代,人们在英国科学博物馆使用无线电语音导览。

从“拨号”到趋于智能

为了使人们能够自由进入或离开展览讲解的任何部分,拨号式的语音导览出现了。它的外形通常看上去像一部老式手机,带有数字和播放暂停等按键。在使用时,只需找到展品旁的号码输入并确认,便可听到相匹配的导览内容。如此一来,参观者完全可以随己所好安排路线,只对感兴趣的展品深入了解。

这种拨号语音导览方式,由于展品对应的编号相对随机,编号背后的讲解又多为零星片段,所以更适用于主题相对独立的展品;而在注重线性叙事的大型展览中,有时却会破坏故事的连续性。使用最早的无线电语音导览,可能会使参观者因错过内容而难以继续。相比之下,拨号式语音导览若缺乏对讲解结构的宏观介绍,则会令参观者对内容感到混乱,在展览中找不到方向。

随着移动设备技术的发展,“屏幕”在电子导览器中的加入解决了这一问题。它以不同的展现形式,恢复并改进了展览中“故事线”的完整度。在智能平板导览设备中,参观者不仅能够获得一件展品的音频介绍,还能浏览相关的图片、文字或视频,对展品进行全方位了解;而定位系统和地图的使用,可以帮助参观者找到自己当前位置的同时,掌握展览和博物馆的布局,从而更好地规划路线。

科技总是令人着迷。它的介入使博物馆在提升参观者原有体验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创造前所未有的新体验:一件动物化石展品如今可以通过AR(增强现实)技术在镜头下被还原——屏幕外是橱窗里历经万年的白骨,而在屏幕内同样的位置,是它栩栩如生的虚拟形象。参观者亲手打开摄像头获取这一画面时的感官体验,是很难用其他导览方式解说出来的。

拨号式语音导览
2007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孙女正在使用电子语音导览。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北京故宫博物院带有地图的电子语音导览。
当地时间2012年8月1日,韩国国立故宫博物馆与韩国科技研究院、韩国内容振兴院一起将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平板电脑适用于东阙图。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与科技无关

在科技的包容下,内容的创造、推广和传播变得越来越多样化。电子导览设备已不仅仅来自于博物馆:人们通过自己的移动设备下载APP或扫取二维码,也可访问同样的内容。如此看来,一台设备加一副耳机的确可以满足游览博物馆的基本需求。

然而数据显示,即使在多年以后,参观者对博物馆经历的回忆,主要还是来自于参观中的社交互动。这些互动包括通过观看展览和阅读标签文字产生的问题和讨论,以及与博物馆完全无关的对话、眼神和触摸。而对于电子导览设备的使用,许多人认为它代表着一种尝试取代社交互动的冷漠行为。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担忧,语音导览在博物馆历史上也从来都是以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出现——传统的人们仍然喜欢按自己的节奏参观,无论是以线性或随机的顺序,他们都不愿接受语音导览的安排。

而另一群人,面对如今各种新媒体导览设备的出现,他们像几十年前刚刚接触语音导览就感到兴奋的人们一样:对新技术充满希望,并好奇会是哪种更复杂昂贵的方案来取代传统的语音之旅。

正是在这种反对与支持声音循环往复的背景下,或许大家都应该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任何导览方式存在的意义都不应只与技术和其表现形式有关。

在1952年第一个用无线电语音讲解的展览中,每个人都在同一时间听到同样的内容,做同样的事情。但试想耳机中的内容不是展览讲解,而是要求所有人环顾四周,选择最喜欢的艺术品,并向同伴描述它——那么当时“诡异”的群体运动,就会变为“每个人在以自己的节奏体验展览”;而长久的沉默,也会被活跃的社交互动所取代。

如果科技在不断进步,但公众仍对博物馆的参观体验抱有质疑,那么大概是导览的内容出了问题,而非技术。

(来源网络,侵删)

博物馆的古往今来 从贵族专享到大众文化

  5月18日为国际博物馆日。博物馆不仅是展示一个国家和民族文化的重要窗口,更是进行国民教育、科普宣传、历史文化和艺术熏陶的重要课堂。博物馆作为人类文明传播的重要载体,它的发展体现了人类社会文明的进步,也反映了人类经济、政治、科技等方面的不断发展。博物馆的发展从功能及空间设计方面都有表现。哈德逊《博物馆社会史》一书中翔实介绍了博物馆的历史,并且探讨了其发展方向。

  博物馆顾名思义是展出物品的场所。根据其实际应用场景的功能定位可分为:文化馆、科技馆、美术馆等类别。早期的博物馆并不具有现代博物馆的开放性和公众性,常以个人为代表,服务的对象相对而言较为小众。1989年9月国际博物馆协会对博物馆的定义进行再次修订,博物馆是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永久性机构,它为研究、教育、欣赏之目的征集、保藏、研究、传播并展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见证物。这是迄今国际上较通行也相对稳定的博物馆定义,它着重强调了博物馆的公共性、服务性、非营利性以及以人为本的精神。

  对于西方博物馆名称的来源,在学术界认为它来自于希腊神话,公元前283年托勒密王朝把宝物放在缪斯神庙中,到了17世纪 Meusin变化成为Museum,就是现代博物馆的专有名词。而在中国,人们认为“博物”一词最早出自《山海经》,在周、秦时期出现了陈列文物的场所,例如皇宫、祖庙和武库等,这可以看作是中国博物馆的萌芽。

  西方博物馆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7世纪以前的博物馆研究,主要是皇室贵族或富商巨贾专门享用的社交场所;第二阶段自18-19世纪开始,博物馆成为大众文化机构;第三阶段是20世纪中叶以后,随着博物馆教育功能的发挥,博物馆开始被视为能够促进社会、经济、政治发展的机构,使人们不得不重新思考博物馆自身与社区的关系,从观念上彻底发生转变。

  第一座对外开放的英国阿什莫林艺术和考古博物馆,是私人收藏向社会展览类型的博物馆,也是具有近代博物馆特征的博物馆。早期的博物馆主要服务对象是贵族,主要功能是收藏和展示,并不向民众开放,同时也不会为民众传播知识和承担教育的功能,更不是公众活动的场所。

  博物馆在发展过程中逐渐承担了社会教化的功能。博物馆由面向小部分群体到面向大众的转变,不仅意味着博物馆的服务对象发生变化,其功能和理念也在改变。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所建立的博物馆是基于理想假设,即人们可以从展出的实物中获得知识和教育。在美国,继1773年在南卡罗来纳州建立第一个公共博物馆之后,各地博物馆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如波士顿自然博物馆(1830年)、史密森尼学院(1846年)、纽约大都会博物馆(1870年)等。

  以1851年在英国伦敦举办的万国博览会为开端,频繁举办的世博会为博物馆发展创造了新的机遇,在世博会筹办、举办期间或者结束之后,利用相关资源包括场馆、展品、人员、盈余、技术甚至理念等创建新博物馆,成为博物馆发展历程中重要的生态现象。直到今天,博物馆与世博会的这种内在关系仍在延续。20世纪20年代开始,人们开始怀疑展品自身清晰传达消息的能力,从而带来了博物馆功能的增加,即通过借助物品之外的教育方式完善博物馆的信息传达功能,并且丰富其教育性。

  早期西方国家对博物馆的探寻始于16世纪,大多数是以博物馆本体为主要研究对象。1566年荷兰昆齐贝提出博物馆是向公众展示的陈列;1656年《特拉德斯坎特博物馆目录》在伦敦出版,1727年尼克利乌斯出版著作探讨关于博物馆的藏品分类管理和补充。1837年克莱姆发表了第一部博物馆史论论著《论德国科学和艺术藏品的历史》,对博物馆的历史进行了详细阐述。

  19世纪后期,彼得·韦尔戈在《新博物馆学》中提出关注博物馆在经济、政治、社会多重压力下的定位和发展,阐述了“博物馆、人工作品的意义”“艺术博物馆中参观者的体验”等问题,促使博物馆随着社会的发展逐步增加新的功能,以满足人们的需求。在此影响下产生了一些新的博物馆类型,例如生态博物馆等,同时对传统博物馆理念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20世纪,沙伦·马斯汀尼在《博物馆研究手册》中指出了博物馆不仅具有教育性,同时也兼具商业性。因此在这一时期博物馆完全进入到社会化领域,成为社会发展中大众文化的一部分。

  在21世纪时,珍妮特·马斯汀在《新博物馆理论与实践》中阐述了21世纪藏品变化的面孔,后博物馆的体验音乐计划,批评型博物馆的参与者、访问虚拟博物馆和作为学术研究和机构认同的博物馆档案等观点。发展到现代社会,博物馆的功能在逐渐增加,同时也更加注重与参观者之间的交互关系。

  博物馆的服务群体更加广泛,同时也承载了更多的功能性,并且博物馆的设计也随着功能的变化而不断改进。卡雷斯·布洛特编著的《博物馆建筑新概念》介绍了多个运用多媒体技术的博物馆设计案例。2012年4月,IBM公司和卢浮宫博物馆合作,该项目充分利用信息化管理系统,在简化维护流程的同时大幅改善实时运作的效率,最大限度地保障了重要资产的安全,提高了卢浮宫的管理水平。

  如今博物馆更加趋向于智慧化、复合化,即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转型发展,博物馆的存在形式日趋多元化,表现为形式、功能、空间和运营模式等各方面的发展,以达到对有限资源的充分利用,从而实现博物馆与城市的有机结合,以及其公共职能的扩大化、社会化和服务化,同时促进博物馆自身的可持续发展。

  有趣动态的博物馆是互联网模式下的新模式,以全新的姿态追赶时尚潮流。藏品要“动”起来,可以是手机网页浏览的三维体验;可以是博物馆之“物”本身可点击、可旋转;可以是博物馆物之基础上配以卡通或含有故事情节的动态影像;可以是开发具有博物馆底蕴的手机App之游戏、购物。数字化设计使博物馆焕发出新的活力。

(来源网络,侵删)

博物馆导览极简史!VR手机导览的终极形态!

今天,当我们走进博物馆,看到了很喜欢的展品,看完展品边上的文字介绍后,意犹未尽地用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开始学习该展品更多多媒体导览内容。我们做这一系列动作自然而流畅,应该从未想过,关于博物馆导览本身,就是一件堪称文物的存在,有一个长长的故事可以说。

01

博物馆和导览相生相成

自博物馆诞生伊始,讲解导览就随之诞生。

公元前530年,新巴比伦国王的女儿恩尼加尔迪公主创建了世界上第一个博物馆-恩尼加尔迪-娜娜博物馆(Ennigaldi-Nanna’s museum),这个位于伊拉克济加尔省的博物馆遗址出土了一个圆柱形泥墩,三面都有文字说明,是迄今发现最早的文物说明牌。

刻有三种语言的讲解泥碑

公元前290年,托勒密一世为纪念亚历山大大帝兴建了亚历山大博物馆(Mouseion at Alexandria),馆里就配备学者和工作人员,为参观者提供讲解服务,高峰时多达上千人。

无独有偶,在同一时期的华夏大地上,也出现了这一职业。

周代就开始设置“春官”一职,专管收藏王室祭品与宝物,兼职向王室及大臣讲解介绍,可谓我国讲解服务之滥觞。

现代历史上,美国波士顿美术博物馆于1906年设置了专门的讲解人员,称为“讲师”(Docent),向参观者讲解陈列品的名称,性质,时代等相关知识,受到观众的普遍欢迎和认可,从此许多国家的博物馆都开始设立专门人员从事这一服务。

以收藏东方艺术品著称于世的波士顿美术博物馆

我国第一个现代博物馆-南通博物苑的创始人张謇先生,在1905年向清政府建议设立帝室博物馆时,就提出“遴选视察员、招待员,用为纠监导观之助”。

中国第一个现代博物馆:南通博物苑

1949年7月7日,新中国前夕第一座人民博物馆东北博物馆(今辽宁省博物馆)开馆之初,就成立讲解组正式招收讲解员。

如今的辽宁省博物馆及其讲解服务

当这些人类文明的圣殿之火第一次被点亮的时候,讲解服务都像圣殿祭祀一样应运而生。由此可见,讲解导览服务是博物馆诞生之初就伴生的重要职能,承载着博物馆传播教育文明的重要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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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泥碑到多媒体,导览形态的进化

上文已经提到,导览讲解的最早形态是圆柱形的泥碑,通过文字的方式进行讲解说明。文字讲解是出现最早,迄今也是使用范围最广泛最基础的形态。伴随着人类识字率的不断上升,文字讲解导览服务为博物馆传播人类文明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人工语音讲解导览出现也很早,从最早的只为王公贵族和专业人士服务,到现在普及为所有游客服务,到目前为止依然是博物馆重要的导览讲解服务载体。

如今人工语音讲解依然广受欢迎

而伴随着电子信息技术时代的到来,导览讲解也开始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1957年罗斯福总统去世后,总统故居的参观者络绎不绝,其遗孀埃莉诺·罗斯福每天都为参观者讲解,渐渐力不从心,于是有人提出用发明不久的录音机将讲解词录下来,参观者自行收听即可,电子语音导览技术就此诞生。1959年,美国凤凰城历史博馆(Phoenix Museum of History)投入使用了第一代语音导览器录制了讲解内容的磁带录音机。

早期磁带式录音导览设备

1988年,北京故宫博物院与一家美国公司合作,引入了录音导游器,开创了中国语音导览的先河。

1988-故宫博物院 录音导游器

语音导览本身的载体也伴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演变,从最早的磁带式录音机,再到后来的便携式CD随身听,随着电子技术的不断发展,又陆续出现了mp3、mp4载体的语音导览设备。随着智能手机的发展普及,通过手机软件(APP,小程序等)使用导览的形式收到越来越多人的欢迎。

Mp4式电子讲解器

与此同时,各种形态的导览形式也百花齐放,从展现形式来看,各种大屏多媒体展示形态,VR,AR等新应用形态遍地开花;从交互形态来看,互动导览,定位导览等方式也提升了导览的体验,让游客不再千篇一律被动接受信息。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也让在线导览,云导览成为可能,观众不再需要身处博物馆,全球各地都可以享受博物馆的导览内容。

线上博物馆(文旅绿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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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导览 路在何方

遍数目前各类导览形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谁会成为主流的导览形式呢?

人工讲解导览更专业,内容由专业人士提供,可以避免内容良莠不齐的问题,但是对于馆方来说,存在人工成本和培训成本过高,无法标准化的问题;对于观众来说,也有成本高,要排队,不够自由等等弊端。所以人工讲解导览势必会无法规模化网络化普及。

目前主流的导览讲解器,内容也由专业人士提供,可以相对避免人工讲解导览的弊端,但是也存在成本高(投放成本和维护成本),数量也有限制,要定点取还等问题,疫情状态下也有卫生方面的问题。

目前主流的博物馆讲解器依然存在很多问题

而手机vr导览,正在逐步取代导览讲解器,成为更有生命力的导览形态。

手机vr导览,可以较好的解决导览讲解器存在的问题,而且可以添加更多的展览形态如多媒体,互动游戏等等,同时利用现代网络技术,让观众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可以享受导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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